周新是明朝的一名清官,以善于断案著称。2013年,我编剧的电视连续剧《大明按察史》在央视播出,周新的故事随即为更多人知晓。在杭州,几百年之后仍在流传周新“悬鹅示众”的故事,说的是周新在浙江按察使任上,某日有人给他家送来一只烤鹅,他坚辞不受,但送礼人扔下烤鹅便夺门而出了。于是,周新就叫家人把烤鹅挂在屋子后面,以后凡有人来送礼,他就让家人领着去看那只已经风干了的烤鹅。杭州百姓感念周新的功绩,便将他奉为城隍,供奉周新的城隍庙至今犹在杭州的吴山上。
“悬鹅示众”之于周新这样身居高位的监察官而言,说明的也许是打铁必须自身硬的道理,但对今天更多的官员尤其是广大基层干部而言,一个重要的启示是,必须注意防微杜渐。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致力打虎拍蝇,老百姓拍手称快。随着中央八项规定精神持之以恒的贯彻,一股廉洁从政的清风吹彻神州大地。当此之时,重温“周新悬鹅”的故事更有现实意义。
作为送礼,一只鹅多大的事啊,可周新却能够断然说“不”,用现在的话说,体现的是执纪的严肃、遵纪的自觉。防微杜渐,贵在动真格。就在这个国庆长假连中秋的“双节”之际,从中央纪委到各级纪委,又通报了一批违反八项规定精神的案例,许多干部就是因为一顿饭、一杯酒、一张卡甚或一次公车私用而受各种处分,看了令人扼腕,但同时又实在是咎由自取。
当然,更多的基层干部在执行八项规定、严格自律上是做得好的。最近,我因创作反映杭州城市嬗变的纪实文学,采访了杭州一批征迁一线的基层干部,就听到了多个征迁干部拒礼故事。
其中有一位女同志叫徐雁文,是杭州上城区紫阳街道的征迁干部。那天采访中,她向我讲起了最近碰到的“烦恼”事。拆迁户老张在她回家路上,一连堵了她好几次,要给他送礼,还专门观察了她上下班的路线。 原来老张一家六口经济并不宽裕,两个孙女一个快上小学,一个快上中学。这次征迁,他提出想在市区周围找房。徐雁文告诉他,买房可是一辈子的事,一定要想清楚,既然两个孙女一个快上小学,一个小升初,都正好刚换学习环境,不如去看看城北的安置房,那边也是老小区,配套全,学校多,住起来肯定比市区宽敞。老张听了就跟着她一起去看了房。这一看一算,老张发现果然合算,当天就把字给签了。嘴上还不停说,像你这样的征迁干部我信得过,不骗人,是真心在为我们的生活考虑啊。
说起来,人家老张也是真心感谢,但徐雁文却一力谢绝了老张的好意,一脸严肃地跟对方说:老张啊,你若真心感谢我就请爱护我,而不能害我啊。况且,为征迁户着想也完全是我们份内事!
“城隍老爷” 周新所在的吴山就在上城区。而今,就在吴山脚下,正在演绎着现代版的“周新悬鹅”故事。它,让人回味,也令人振奋。
(王连生,浙江省作家协会影视文学创委会主任、杭州市作家协会名誉主席,《大宋提刑官》《大明按察史》等热门电视剧编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