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市萧山区楼塔镇座落在萧山、富阳、诸暨三地要冲，历史悠久，人文荟萃，文化底蕴深厚。在这个山青水秀的历史古镇，至今仍保留着一份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楼塔“细十番”。

现年72岁的楼正寿，是楼塔镇细十番协会的会长，他用一个老艺人的行训与家规，见证楼塔“细十番”近几十年来发展路上的风风雨雨，守护着这份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今天和未来。

坚守“共享” 不图私利

作为一种延续了600多年的传统音乐，楼塔“细十番”与许多非物质文化遗产一样，都面临着传承的机遇与挑战。

“音乐只用于公益事业，只能“共享”而不得“私占”。楼正寿认为，正是这句数百年来流传的不成文的行训，让楼塔“细十番”保持了长久的青春活力。

上世纪80年代末，萧山某银行一位副行长嫁女儿，拿出一万元钱作为酬劳，想请细十番乐队去表演。在当时，一万元钱属于巨款，诱惑非常大，去还是不去？

楼正寿思前想后，最后还是把自己说服了，细十番的规矩不能破。清丽高雅的细十番如果被金钱奴役，沾染了铜臭势必有如宝玉蒙了尘，最终在人们心中失去圣洁的光环。

“当时有人说我傻，有钱为什么不赚呢？”在外人的眼中，楼正寿干的“傻事”还不仅只这一件。

数十年前，楼正寿担任村办企业——萧山箱板纸厂的供销科长，那时由于国家计划经济的体制，纸厂能源煤炭成了紧俏货。派人拿介绍信买煤，往往只能拿到每天几吨的量，根本满足不了纸厂日常的运营。后来，楼正寿通过一名老乡帮助，为厂里得到每月九个火车皮的煤炭指标，结果每月有很多结余量。如果把这些煤炭卖掉，楼正寿可以得到一笔不小的意外之财。但是他丝毫不为所动，全部交公。

家规行训 世代相传

“和他父亲真的像。”在许多老一辈楼塔人看来，楼正寿的正直、善良和坚守，源自其父楼如竹。

楼如竹是楼塔细十番的第二任会长，吹得一口好笙。作为儿子的才艺启蒙老师，在辛苦学习技艺的日子里，他始终教导勤勉，坚守那份清贫与艰辛。

在楼家祠堂中，至今还挂着祖上传下来的二十二条祖训，如：扬善举、立教养、尚勤俭等。楼如竹更是严以律已，他常教育子女，做人一定要正派，守规矩，宁可吃亏，也不要想着去占便宜。

父亲的正直善良，对楼正寿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影响。作为楼塔细十番的核心人物，楼正寿和父亲一样，坚守着几百年来的传统：细十番的表演只用于公益事业，用作传统节庆及庙会族庆，只能“共享”而不得“私占”，它是给广大老百姓听的，不是为哪一家或有钱人服务的。

做人正派，是楼塔村民们对楼正寿一家人的评价。楼正寿的父亲如此，楼正寿如此，他的儿孙们也一样。每个人在自己的岗位上脚踏实地做事，实实在在做人。

楼正寿的外孙今年只有14岁，虽然学习细十番的时间不长，但曲子已经拉得有模有样了。楼正寿表示，自己不强求外孙以后继承自己的衣钵，但是希望他能正直善良、坚守原则，继承良好的家风，秉持长辈对待细十番艺术的精神。

高山流水，知音难觅。高雅优美的细十番乐曲正是有楼正寿这样的艺人代代坚守传承，才得以数百年来不改其阳春白雪的高雅格调，陶冶滋养着世代楼塔人。而楼正寿“扬善举、立教养、尚勤俭”的朴实家风也如同这优雅的细十番一样，成风化人，代代相传，具有穿越时空的永久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