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杭区人大常委会五常街道工作委员会副主任姚军红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正在接受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2018年3月26日,这条消息迅速在杭州市余杭区引起轰动。许多人疑惑:为何平日里有着不错口碑甚至是“能人”称号的姚军红,会突然落马?
“偶像”落马 前下属震惊不已
无论家人、同事还是朋友,都对这个结果感到震惊。
诸再锋曾是姚军红多年的邻居,在他的印象里,姚军红是村里的“大家长”,谁有事他都尽力帮忙,对家人要求也挺严格。例如10多年前,他的亲弟弟买了一台挖机准备利用关系承接工程,结果还没开工就被姚军红叫停。
“怎么他也会出事?”相比诸再锋,作为曾经的下属,何维国更是吃惊不已。对于他而言,姚军红更像一位“偶像”。2008年阿里巴巴入驻余杭,8月项目启动,但是整整半年,项目组只拆迁了14户。在这样的情况下,姚军红带领12位工作人员,攻坚克难,仅仅花了16天,其余170户拆迁户都顺利签下同意书。
何维国还告诉记者,从阿里巴巴项目到杭师大附属学校项目,姚军红参与的拆迁项目一个接一个,他是同事们公认的“能人”。
然而,相对旁人的震惊,面对调查,姚军红却表现得很是平静。“说实话,我知道有这么一天,我现在很淡定,犯了错误总要接受惩罚的。”
很显然,姚军红还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那么他又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这还得从14年前的一场牌局说起。
一场牌局 改变人生轨迹
“当时如果我拒绝了,此后的一切也许都不会发生。”时至今日,姚军红仍对那场改变自己人生的牌局记忆犹新。
2004年,时年43岁的姚军红在仓前镇担任经济发展办公室主任。姚军红喜欢打牌,每周他都会和附近企业老板一起组局搓麻将。一次无意的闲聊中,他透露了一块地皮的出让信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牌桌上的一名企业主正好想拿地。
“打牌完了以后,其中有一名老板给了我两条烟和一万元钱,那时候我月工资都只有2000多。”初次受贿,姚军红的内心非常忐忑,一万元现金在家中放了好几个月也没敢花。
第一次受贿经历,突破了姚军红的心理防线。2007年2月,姚军红担任了仓前镇创新基地工作组负责人,主要负责征地拆迁工作。尽管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拆迁是“天下第一难事”,他却交出了一张张漂亮的成绩单。沉浸在赞扬声中,姚军红心理开始“失衡”了。
2009年,姚军红的儿子大学毕业,家里想买一辆新车。知道姚军红要买车,许多企业老板都说要借钱给他。一名企业老板在工厂被征迁后,给其送了20万元现金,姚军红没敢收。几天后,这名企业老板又换给他一张银行卡,姚军红就收下了。
不敢收,是担心东窗事发。最终没有挡住诱惑,是因为年近50的姚军红深感提拔无望,逐渐放松了法纪底线。2008年至2012年期间,他一共收受贿赂35次,总计150多万元。
稍有收敛 却难抵心中贪欲
不过,让姚军红没想到的是,2013年,50岁的他被提拔为区管领导干部。
“想不到到50岁了,组织还会想着我提拔我。”又惊又喜之下,一段时间里姚军红确实减少了跟企业老板之间的牌局,还禁止妻子去五常街道跑业务。
提拔后,尽管姚军红对自己不得不严格要求起来,但是多年来对物质的追求仍然让他不自觉地触碰法纪红线。并且,他找了一个自我安慰的理由:收钱是为了家人过得更好。
曾经,姚军红是公认的好丈夫、好父亲,对待年迈的父母更是体贴周到。不管是收受20万元买车,还是“借款”买豪宅,他一心想着为家人创造更好的物质条件,却没想到,正是这种追求毁掉了原本美满而温馨的家,姚军红苦心经营的“人设”轰然倒塌。
姚军红说,他很想为年迈的父母洗一次脚,想再送孙子去上幼儿园,然而这些曾经触手可及的日常,却因为贪婪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2018年8月,姚军红因严重违纪违法,被开除党籍、开除公职,并移送检察机关审查起诉。经法院审理查明,姚军红利用职务之便收受财物价值人民币167万余元。2019年1月30日,姚军红因犯受贿罪被余杭区人民法院依法判处有期徒刑四年二个月。
姚军红曾经说,他管得好工作、管得好父母、管得好兄弟,但唯独没有管好自己。他身上有很多闪光点,但也存在着诸多矛盾,比如工作拼命三郎,生活却贪图奢华;对兄弟严格要求,对自己却网开一面;干部身份,却是商人欲望。无数“两面派”的干部落马都说明,“两面人生”注定是一条“不归路”,不管演技如何高超,迟早都会被撕开面具。